從上海市郊向上海市區快遞一箱蔬菜多少錢？大約20元。如果是一箱西瓜呢？至少得翻一番。

這個答案，是上海市郊的農戶告訴記者的。即便是具有較高附加值的品牌產品，1公斤蔬果的售價通常也就二三十元。常見的蔬果套餐大約3公斤，市場定價在包郵五六十元左右。也就是說，農民每從基地直銷市區一箱蔬果，差不多得把一半收入付給物流公司。“不是我們不想做電商、不想做基地直銷，實在是物流成本太高，利潤太薄。”有農民感嘆。

許多人覺得“農產品線上賣”不稀奇，生鮮電商平臺上的農產品琳瑯滿目。可如果去生產基地看一看，不難發現，“農產品線上賣”并非看見的那么簡單。

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物流對很多農戶來說，仍舊是道坎。不僅偏遠地區的農產品遭遇運輸難、運輸貴，即使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農產品的運輸成本也不低。有農民說，傳統銷售模式環節多，層層加價，所以農民不賺錢；可現在，即便通過電商直接對接市民，環節加價沒有了，但一筆物流費又把農民收益砍去大半。

那么，農產品的物流成本能不能降？

答案是肯定的。

首先，現有的價格體系并非沒有松動空間。目前，電商平臺上有不少商家與物流企業有“合作價”，配送成本比物流企業公開收取的便宜不少。比如，在“長三角包郵”背后，是因為采用“合作價”的包裹快遞費只要一兩元。那問題是，物流企業能否為農民提供一個合適的“農產品配送價”？或者，誰牽頭帶領農民與物流企業議價？

不是沒有參考案例。比如，拼多多在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曾為全國各地的農產品生產基地補貼數億元物流費，按單結算，每單減免數元。加上拼多多與郵政等建立的物流網絡深入“深山老林”，切實幫助農民用較低的成本把產品送出來。再比如，上海金山區的農民說，要感謝當地政府和京東，“統一為農民送農產品提供優惠快遞費，支持農民通過網店、微店等銷售。”在金山田頭，快遞小哥與農戶配合默契，運送快遞的不是電動助力車，而是小貨車、小面包車；面對成箱的蔬果，小哥主動幫一把，農民的電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其次，利用互聯網巨頭的資源整合能力，通過規模效應降低物流成本。農民說，通過自家網店接到的訂單比較分散，發貨時只能通過第三方物流公司，單價不低。為解決這個問題，有些農民采取社區直供、企業直供的方式，將某個社區、企業的零散訂單匯聚起來，繼而由農民自己開運輸車，將產品送過去，這就能降低物流成本。只是這個模式比較適合已經有些規模或能提供多種產品的合作社，零散農戶既缺乏集中訂單的能力，又無法提供豐富的農產品品種。

不過，匹配生產和需求，互聯網企業很擅長。一方面，互聯網企業基于消費大數據，能夠幫助農民找到集中區域中的潛在消費群體，為“點對點”供應提供基礎。另一方面，互聯網企業將農民的生產信息集中起來后，可以為不同農民互相配合牽線搭橋，讓他們抱團滿足市區消費者的多樣化需求。從這點看，強化供需對接、幫助農民實現規模化、抱團化供應，雖然不是直接降低物流費，可在客觀上也能發揮降低物流成本的作用。

最后一點也很最重要：如今，不少互聯網巨頭都在大力發展數字農業，希望更多一點換位思考的意識。在投身數字農業的互聯網巨頭中，擁有物流體系及物流資源的不在少數，能通過各種算法為農民強化產銷對接能力的，也不在少數。互聯網企業加碼數字農業，都說要幫助農民。那么，在具體的建設中，是不是也該聽一聽農民的心聲，從農民最需要的地方起步？